易時一個吻, 攪亂一池春水。林壑予初吻被一個男人奪走,茫然震驚之餘卻沒有半點厭惡,僵著身子被動接受青澀的吻, 甚至都沒有打斷的想法。

反倒是主動的那個,退開後顯得局促不安, 視線飄忽遊離, 薄紅從耳根一直蔓延到脖頸,白透臉頰多出幾分血色,倒是比先前看著更舒服點。

僵持幾分鐘,易時站起來收拾茶具, 時間不早,再喝夜裡就要睡不著了。林壑予一把攫住他的手腕, 易時略感緊張,故作平靜地問:“怎麼了?”

“我們之前——就是這樣的關係嗎?”

“……沒確定關係。”

仔細想來,他和林壑予的確未曾把這種事拿出來認真探討過,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裡大部分都在為案件和撲朔迷離的循環苦惱, 感情方麵似乎是水到渠成, 自然而然就發展成這種現狀。

恐怕也是不好確定吧, 輩分太亂,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彼此之間的心意是真摯的,感情沒有先來後到,不論誰先遇到誰, 都會被對方徹底吸引。

易時淺笑:“剛剛不是意外, 但也不用想太多,像朋友那樣相處就好。我們兩個對彼此來說是很特彆的存在, 你以後會明白的。”

洗好茶具,易時回書房, 再也沒出來過。林壑予在床上翻來覆去,時不時手指輕輕觸碰一下嘴唇,回憶溫熱又柔軟的觸感。

隔天一早,林壑予照常下樓晨跑、買早點,回家放到桌上,還特地寫張紙條,讓易時記得把冰箱裡的螃蟹吃掉。

到了局裡他也有點魂不守舍,連宋蘋打招呼都沒看到,原茂秋一巴掌拍到肩頭:“老林,你可得好好表現啊,不求你嘴多甜,好歹彆把天聊死了。我都把你誇上天了,九十九步替你走了一半,可彆再黃了啊。”

周圍同事開始起哄:

“哎喲,花匠又給咱們林隊搞相親了,這次是什麼樣的姑娘?”

“那肯定能拿得出手,原哥認識的哪個不是美女。”

“我覺得吧,外表都是浮雲,能打動咱們林隊才是關鍵。”

林壑予怔了怔,都忘了這回事。他邊收拾桌子邊說:“不用,推了吧。”

“……?”原茂秋震驚,“你昨天可不是這麼說的。”

“哦,那是昨天。”林壑予相當乾脆,“以後也彆給我介紹了,不需要。”

“你這是要遁入空門?”

“沒,就是不想找了。有那個時間不如多辦案。”

原茂秋大為不解,為何短短一夜過去,林壑予的思想覺悟就提升到這種境界。他有點抓狂,乾嘛要攬這種苦差事,不是找罪受嗎?老林這種人,單身一輩子都是活該。

局裡接到報警,是一起發生在城南的入室劫殺案,一對夫妻都被滅口,林壑予忙活一整天,取證、走訪排查,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。到晚上七點,他摘掉染血的手套從法醫科出來,屍檢工作告一段落,顧焱問他要不要點個外賣,他才猛然想起家裡還有個人,這個點也許還沒吃飯。

“老林你吃什麼?”顧焱在翻菜單,“爆炒豬肝還是紅燒雞雜?”

“……”林壑予對強悍的顧法醫拱拱手,反正他在經過幾個小時的屍檢之後,這些內臟是怎麼也吃不下去的。

他推了顧焱的邀請,得回家一趟,有新發現記得及時打電話。顧焱抬頭:“你妹妹回來了?”

“沒,在外地。”

“那你還趕著回家?”

“……有事。”

顧焱摸不著頭腦,見了鬼了,林壑予是出了名的敬業,有什麼大事能讓他把工作放在第二位?今晚還以為他要睡局裡呢。

路上,林壑予打包兩份蓋澆飯帶回去,易時在看時政新聞,發現他回來了還有些意外:“不是有案子嗎?”

“……你知道?”

易時有些哭笑不得:“我也是警察啊,這個點沒回來,不是在辦案還能做什麼?”

能做的可多了,比如原茂秋,平時這個點要麼在健身房,要麼和女孩子約會,要麼和幾位朋友小聚。人民警察下班後也是普通群眾,打發時間的方式也是相似的,相比之下,林壑予的個人時間乏味而單調,單位和家裡兩點一線,難得有變動也是為了妹妹。

不過易時能說出這種話,可想而知他的生活有多麼固定枯燥,除了工作就是工作,和自己有得一拚。

“你帶了什麼?”易時看向他的身後,“晚飯?我已經吃過了。”

“自己做的菜?”

“方便麵。”

林壑予把打包盒放在桌上,去廚房裡拿兩雙筷子,讓易時再來吃一點。易時很聽話,坐下來拆開一份,裡麵是番茄雞蛋蓋澆飯,他吃了幾口,筷子不動了。

“怎麼不吃?”

“有點甜。”

“可能糖放多了。”林壑予把自己這份拆開,宮保雞丁,毫不猶豫地遞過去,把番茄炒蛋拿過來。

哪怕這份飯已經被易時動過幾筷子,林壑予也吃得毫無芥蒂。易時拿到合適的口味,終於下筷子不再那麼艱難,兩人邊吃邊聊,氣氛溫馨愉悅。

喂飽易時,林壑予打開冰箱,往外麵拿食材,其中還有冷凍的排骨,熬湯起碼都得一個小時起步。易時看得奇怪,現在弄什麼菜,林壑予累了一天,不是該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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