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一章 國殤(1 / 1)

死亡並不可怕。 李湘蓮是在眾人的眼中,慢慢變得枯瘦如柴。 七月中旬,她已經枯瘦的隻剩一把骨頭。 再也沒有當初那個明豔少女的模樣。 被給予重望的老大夫,查了一遍又一遍。 她雖然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,但她的脈搏強健有力,怎麼看都不是一副瀕死之相。 可看著她本人,這話他如何都說不出口。 隻要眼不瞎的,見到她都知道她馬上要死了。 食水不進,卻還留著一口氣。 在這期間,李湘蓮想要自救,卻完全沒有辦法。 如果她的身體沒出錯的話,那麼很有可能是暫時寄存在她體內的空間造成的。 她嘗試著想要進去,想要去問它,為什麼要這樣對她? 這種狀態,她曾經短暫地經曆過一次。 為了救霍老爺子,身體重塑的那一次,他就是這樣感覺自己體內的生機在一點點的消逝。 那種瀕臨死亡的情況,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經曆了。 但這才過了多久? 怎麼又要她經曆了一次? 她認定是空間搞的鬼。 同時,雖然他她無比虛弱,但卻知道,作為空間的宿主,她一定不會有生命之憂。 這些話也隻能自己知道,根本無法向關心她的人解釋。 田君昊日日守在床頭,明明自己還是個傷患,卻每天雷打不動的過來照顧她。 時日一長,她就是個傻子,也該明白田君昊是對她有意思。 好巧啊,我也喜歡你。 這句話在她嘴邊打了個轉,最後又被她咽了下去。 這種狀況,她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。 還是不要拖累人家了。 日子一日日的過著,連日不下雨,旱災的影響在這個小鎮顯得格外明顯。 縣令大人已經儘可能的,將旱災的影響降至最低。 他所做的事,確實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。 可人類麵對天災,終究是無能為力。 何況,隻有他一人全心全力的救世濟民,又有什麼用? 他的所作所為,甚至引起了居民的反抗。 不知是誰先傳的,縣城中流傳著一個流言。 縣令低價售賣麥子,限製居民的用水,實際上隻是為了他自己。 非常可笑的謠言,但卻有很多人都信了。 縣令為了他們焦頭爛額,明明是風華正茂的年紀,卻一夜之間衰老了十歲。 沒人感恩他的付出,所有的人都在痛罵他。 有人提出反駁,便被毫不留情的罵回去:“你難道是與縣令一丘之貉?不然的話,為什麼要為他說話?” 一人說也就罷了,讓人難過的是,幾乎所有人都在這樣說。 好像縣令的付出不值一提。 就在這種壓抑的狀況下,縣令使出了一劑鐵血手段。 錢掌櫃被他押在大牢中。 雖然種種跡象都表明,這個人他買凶派人燒了糧庫。 縣令不信。 錢掌櫃,他雖然人不聰明,但還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。 在屬下費儘心思的調查當中,終於找到了破綻。 他們順藤摸瓜,找到了隱藏在背後的江老板。 至於江老板背後還有沒有彆的人? 有是肯定有的。 但現在的情況是,他已經沒有那 經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追究幕後主使。 在拿到切實可行的證據之後,他毫不留情的將江老板抄家。 就這樣,縣令富了縣衙,得到了大量的物資。 靠著這筆物資和這些錢財,縣令撐一段時間。 物資是有數的。 糧食在派發完之後,他還想找李湘蓮再購買一批。 然而當時,李湘蓮躺在床上生死不知。 他隻能另尋他法。 哪怕是縣令如此周密的周璿,縣城中還是有不少人死去。 那些死者的家屬,聚集在一起也是一筆不小的人數。 在這樣的大環境之下,縣令派兵鎮壓了多起**。 衝突致使死亡人數進一步增加。 甚至有人,為了到大牢可以吃免費的牢飯,主動犯罪求著縣令來抓他們。 他們這邊情況還算好的。 至少縣令是在真心實意的為他們周全。 至於其餘的縣城,縣令大多不作為。任由自己治下的子民,就這樣悲慘的死去。 作為受災不算嚴重的縣城,已經死了這麼多的人。 那其他的地方,更是慘不忍睹。 皇帝下了兩次罪己詔,都無濟於事。 七月,皇帝駕崩,舉國哀嚎。 那些穿著縞素,門前掛上白布的人家,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為了皇帝悲哀,還是在為了自己失去的親人感到難過。 田君昊得知此事的時候,臉上的神情說不出是難過還是欣喜。 李湘蓮好奇的看著他。 她似乎看到,有一顆晶瑩的淚珠,從他臉上劃過。 那天,就連老大夫的身形,都能感到莫名的哀傷。 但這一切,與她有什麼關係呢? 她已經是個將死之人,萬事萬物都不放在心上。 舉國哀悼三日,一年不得食葷,不得婚喪嫁娶。 所有的娛樂項目,在這一年,統統禁止。 但他們縣城畢竟是個小地方。 小地方唯一的好處,就是在這裡發生的任何事,都不會傳到京城。 民眾的日子照樣難熬。 這旱災一日不解決,他們就還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。 李湘蓮再次聽到來自於京都的消息,則是新皇登基。 最近人心惶惶。 新皇可以說是臨危受命,這場百年難遇的旱災,對他的登基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考驗。 舉國傾覆之際,新皇強勢登基。 畢竟,這是連先皇都沒能處理好的事情。 李湘蓮不得而知。 隻是,隨著新皇登基,她的身體也在逐漸好轉。 她不再枯瘦如柴,身上終於有了肉。 她終於不再感到口渴難耐,逐漸恢複成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模樣。 田君昊見她一日日好了起來,心中也是開心。 然而,這種開心的日子沒過多久,田君昊就被人接走了。 那日,李湘蓮身體好了些,來到外麵曬太陽。 田君昊坐在一旁,陪她說著話。 一直緊閉的小院,忽然被人踹了開來。 領頭的人身穿一身軍甲。 他緩步走來,彷佛帶著戰場上的血腥之氣。 那人走到田君昊麵前跪下。 “田少爺,卑職奉命接您回京。” 田君昊的臉當時暗沉下來。

举报本章错误( 无需登录 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