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,你看四弟,說的叫什麼話?我們難道不是為他麼?” 趙氏不爽,誰沒個私心。敢情要掏心掏肺,為他死才行?忒不領情了! 蕭老太心思不在這個上麵,由著她搗鼓,隻拉著蕭娥問:“銀子真的是賣畫賺的?” 蕭娥點頭。 “賣畫這麼賺錢?” 蕭娥搖頭,把遇貴人的事說了一遍。 “這是意外。掌櫃說了,人不出名,畫不值錢。他看在那位夫人的麵子上收畫,但隻能一錢銀子一幅。沒有那麼高了。” 蕭老太不住的點頭,“一錢銀子也很高了。一百文錢呢,抵得上咱家幾天的收入。” 一想到銀子,蕭老太笑得合不攏嘴,彷佛銀子已經在向她招手。 “小娥,你真是肅兒的大福星!進趟城,還真讓天上掉餡餅了。” 蕭老太拉著蕭娥左瞧右看,越看越歡喜,“快,多吃點,可不能再瘦了。胖一點,福氣更旺!” 蕭娥小心翼翼地試探,“娘,四哥報考的事……” 蕭老太一擺手,完全不當回事,“哎呀,報了就報了唄。有你在,說不定肅兒真能中個武秀才。肅兒考試的時候,你跟他一道去,給他打氣。” 蕭肅是個犟脾氣,認準的事情,三頭牛都拉不回來。犯不著因為這點事,一家子大眼瞪小眼,誰都不高興。 不過畫畫能賺錢,也不能一直畫,耽誤功課。 蕭老太腦袋清醒,特意叮囑蕭娥,“小娥,肅兒得以學業為主。他文武兼顧,不容易。畫畫嘛,你提點醒,五天、七天的畫一張就可以,彆把心用錯了地方。” 蕭娥連連點頭,“嗯,明白,我會提醒四哥。” 正說著,外頭一陣“哐哐哐”的銅鑼聲響。 “各家各戶聽好了。朝廷征兵,每家隻留一名壯丁,其餘滿十五歲的男子,凡四肢健全者,均需服役。限期十五日,去官府報道。有窩藏、逃跑、拒不服從者,一律嚴懲!” 趙氏正一肚子火沒處撒,這會兒聽著外頭的叫喊,破口大罵:“征兵征兵,年年征兵。把漢子都抓走了,讓我們老百姓怎麼活?有本事抓有錢人家的公子去!給點錢就收買了,儘拿窮苦人嚇唬!什麼玩意!” 趙氏罵的唾沫橫飛,二郎、三郎想走不好走,默默低頭不說話。大丫、二丫早回房屋躲起來。 蕭娥看的精彩,有一說一,趙氏的嘴皮子真溜! 蕭老太道:“你罵他們做什麼?又不關咱家的事。” 趙氏哼哼,“您老說的輕巧,服役的又不是四弟。反正二郎不能去。” 三郎一聽急了,“我也不能去啊。” 趙氏火噌的上來,指著三郎鼻子罵,“你不去誰去?要不是你賭,房子田地輸沒了,老婆老婆跑了,把我們一家子辛辛苦苦攢的錢也敗了。你還想讓二郎去服役,你在家享清閒?” 三郎啞口無言,嘴唇動了半天沒說出話。 “行了行了。” 原文來自於塔讀~ 蕭老太將她往旁邊一拉,訓道:“吵什麼?咱家誰都不用去。肅兒是秀才,免一人服役。老三斷了兩根手指頭,算不上四肢健全。家裡就二郎一個全乎人,去什麼啊, 什麼啊,老實在家乾活!” “一天天就知道動嘴皮子。說話之前也動動腦子,省的惹人笑話!” 蕭老太抹布一甩,挪步出屋,又隔空叫道:“都杵著做什麼?還不快去乾活,誰少賺一文錢,扣誰一頓飯!” 二郎、三郎如釋重負,忙不迭地走了。 趙氏連哼兩聲,不情不願地挎了籃子出門。她隔兩日進城賣一次絡子手帕,平時幫村東頭劉家養蠶繅絲。 眼瞅大家都散了,蕭娥趕緊溜進山,免得蕭老太嘮叨個不停。 畫畫走了明麵,時間也有了。紙筆可以買,最重要的是顏料,太貴。一來一去成本就增加了,不如自己做。 植物顏料好提取,但易褪色,礦物顏料持久性強,不易尋。長久發展,用礦物顏料比較好。 有了挖人參的由頭,蕭娥不用急著挖太多藥草,徑直往懸崖岩壁處找礦石。 也不知這裡什麼礦石多? 老天保佑,讓我的好運延續吧。最好讓我一下子找齊七種顏色的礦石! 蕭娥嘴裡念念有詞,也不知走到哪兒。但凡有石頭的地方都找遍了,偶爾發現一小塊帶顏色的石頭。 山風習習,樹影婆娑,陽光溜進樹縫,耀眼明媚。 蕭娥冷不丁被亮光刺到,抬手遮陽,豁然發現遠方一塊岩石,陽光下閃閃發亮。 “找到了找到了!” 蕭娥興奮的跑過去,趴在地上研究,竟是孔雀石。陽光一照,翠綠翠綠的,賊亮。 蕭娥當即跪坐在地,拿出小錘子,用力鑿開岩石縫,將嵌在其中的孔雀石一點點刨出來。 石頭經過風雪的洗滌,裂縫較大。才鑿了一會兒,石塊已經開始鬆動。 蕭娥雙手合力,將不規則的石塊抽出來。抽抽鑿鑿,反複幾次,成功取出一大塊孔雀石。 “這麼一大塊,可以磨出好些石綠。” 蕭娥歡喜,將孔雀石放進籃子,打道回府。 才一提籃,手下一輕,籃子底壞了,石頭掉了下來,順著斜坡咕嚕滾了下去。 蕭娥趕忙去追,腳下被樹藤一絆,加上下坡的慣性,整個人極速俯衝,摔滾下去,頭碰到滾落的石塊,撞到了大樹上。 蕭娥腰間陣痛,腦袋發暈,隻看到孔雀石塊被什麼彈回來,在她眼前打轉,旋即一陣天昏地暗,昏了過去。 中午,蕭老太久久未見蕭娥回來,急得團團轉。先讓趙氏進山找,沒找到人。又把二郎、三郎喊回來找人。 兜兜轉轉一下午,愣是沒找到蕭娥人影。 “小娥天天上山,總不會走丟,怎麼會找不到?你們有沒有好好找?” 蕭老太急得拐杖不停的戳地,疑心二郎他們沒用心。 二郎委屈:“娘,山這麼大,我們哪裡找的完。” “懸崖找了沒有?” 塔讀,無廣>告^在線免。費! 三郎搭腔,“找了,先去的懸崖,沒有人。” 趙氏嘀咕,“山裡的路,小娥比我們熟悉。這麼久沒回來,彆不是偷偷跑了。我瞧著山坡上有一條小路,正通到城裡大路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