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娥欣然答應：“好，價格您來定。我絕不溢價降價，還請您定一下價。” 說罷，蕭肅拿出一張已經擬好的協約書，雙手放置在錢老板桌前。 錢老板看著字跡工整的蠅頭小字，整整鋪滿一頁，怔了片刻，隨即哈哈大笑：“你們兩個賊的很。把一切想好了，等著我往裡跳呢。” 蕭肅端正道：“凡事立字據，有憑證，少麻煩，是對雙方利益最好的保障。您剛剛提的要求，裡麵均有表述。請您仔細過目，沒有問題，定上布價，簽字按印即可。表述不到之處，您隨意修補。” 宋夫人細心的取來筆墨備好。 錢老板細看之後，將一年合作期限改為三年，標上各種布價，爽快的簽上名字，按了手印。 “難得有你們這麼細心的商家，我放心。” “您抬舉，我們一定好好做。” 蕭娥緊隨著簽了兩份協議，一人一份收好，合作正式達成。 宋夫人要留飯，蕭娥推辭有事，同蕭肅快馬加鞭回村。順利的與劉家簽訂供絲協議。 一天下來，蕭娥累並快樂，躺在床上暢想：“四哥，要不了多久，我們可以開一家自己的店了！” 蕭家過的越好，她的罪惡感就會越少，離開的越心安理得。 離開？真的要離開麼？ 蕭娥一瞬惆悵，蕭肅很好，蕭家人都很好，這樣同甘共苦的生活也很好。她甚至已經適應了這樣的勞作生活，很享受其中的樂趣。 塔讀，無廣>告^在線免。費！ “四哥。” “嗯？” 蕭娥問：“我想把配色的技巧教給二嫂，以後讓她管理小作坊，怎麼樣？” 蕭肅收拾書本的手一頓，像座雕塑一樣定了片刻，像是在認真思考，“不行。二嫂做苦力、管理人都行，配色沒有天賦。” “大丫二丫呢？她們花繡的好，對色彩有一定的基礎。” 蕭肅否定：“不好。她們的認知太單調，調不出你的風格。” 蕭娥苦惱的皺皺眉頭，爬起來道：“要不然，你來。配色和畫畫異曲同工。你隻管調色，二嫂她們實操，效果一樣。” 蕭肅一直低著頭終於抬了起來，對上蕭娥笑意盈盈的眼眸，心頭猛然抽了一下，溫溫然笑道：“再說吧。我現在兼顧文武，還要作畫，抽不開身學其他。” “也對。學習要緊。”蕭娥嘴裡嘀咕，“沒關係，還有一年多呢。” 蕭肅心再次被什麼揪了一下。是啊，還有一年多，他就要兌現自己的諾言，送她去太平之處。 塔讀，無廣>告^在線免。費！ “萬一我考不中呢。”蕭肅無意識的脫口而出。 “嗯？”蕭娥鼓勵道，“怎麼可能考不中。彆人一次機會，你有兩次機會。不管文科理科，中了都可以做好官。又不一定非得狀元。” “嗯。”蕭肅淡淡的應了一聲。 蕭娥察覺他不大高興，以為他壓力太大，忙又安慰：“其實落榜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。你年輕，起步早，就算再念三年複考，還是一條好漢。” 蕭肅依舊淡淡的，拿了弓箭說：“我進山練習了。” 蕭娥總覺得他情緒不大對，擔心他憋著事影響學習，便偷偷跟著他進山，先一步去山洞等著。 不知過了多久，外麵響起腳步聲，緩慢、沉重，完全沒有以往的輕快。 是真有事啊！蕭娥放下畫筆，故意清咳一聲，等著他出聲問候。 許是幻覺，蕭娥隻覺得隔了好久，才聽到蕭肅無精打采的聲音：“師父，您還沒睡？” 蕭娥沉聲問：“怎麼了？聽著不大高興，遇到困難了？” 蕭肅靠著石壁坐下，毫無生氣，“沒有，隻是有一件事想不明白。” 果然有心事。 “說來聽聽。” “師父，您活了一輩子，有沒有什麼放不下的事，舍不得的人？” “你指什麼？親人？朋友？還是……伴侶？” 蕭肅怔然，“算是親人吧，一個不屬於這個家的親人，是妹妹也是朋友。我想讓她自由，看這大千世界的美好，過屬於她的生活。但又舍不得，沒有她，這個家會很冷清。” 蕭娥徒增傷感，蕭肅口的她就是自己。 她沒有回答，取下角落懸掛的兩盞螢燈，問：“今天的螢燈可做了？” 蕭肅這才發現手中提著燈，尚未換上，忙起身道：“我這就換。” “不用了，你把它打開。” 原文來自於塔讀~ 說著，自己先隔牆打開了籠子。束縛幾日的螢火蟲的得了自由，漫天飛舞。 蕭肅手中的籠子一打開，螢火蟲撲閃著飛出，在山洞裡進進出出，停停落落，和同伴相伴起舞，直到飛出山洞，並肩消失在黑暗中。 蕭娥問：“螢火蟲喜歡籠子的束縛還是脫離自由？” 蕭肅不假思索回：“當然是自由。” “沒錯，它們更向往自由。可它們原本就是自由的。因為我們的需要，殘忍的把它們關起來，才困住了它們，掐滅了它們身上的光。” “籠子一打開，它們振翅高飛，雖有留戀停足，卻都毅然決然的尋找自己的夥伴，回到那片自由的天空。你覺得呢？” 良久，蕭肅幡然醒悟，釋然道：“我明白了，多謝師父指點。我會放她自由！” 蕭娥笑了，眼中卻泛著淚花。這段話，不止說給蕭肅聽，也是要說醒自己。 她的目標一直都是真正的自由，不管沿途的風景有多誘人，絕不能貪戀。離開才是王道！ 這一夜，山洞沒入黑夜。石壁內外的兩人各懷心思，靜默不語，彼此間卻多了一條共同的信念。 此後，蕭肅更加勤學苦練，次次考試第一，隻為了不負那句承諾。 蕭娥開始慢慢教導趙氏、大丫、二丫調色的方法，儘可能的調出更多的色彩，畫出足夠多的花樣圖案，將自己會的，毫無保留地傾囊相授。 布匹穩定生產後，向錢老板店鋪的供貨穩定在一天二匹，十天一送。供給扇子鋪的小飾品從不間斷，頗受縣裡縣外好評，名聲漸起，方圓百裡都知道蕭家的絲綢最好。 因為貴，直接淘汰掉了普通客戶，找蕭娥買布的都是有錢的小姐夫人們。正值夏秋換季，布匹需求量增大，供不應求。 短短一個月，淨利潤好幾十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