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哇，這小夥子好英俊。” “這麼年輕就得了雙第一，前途無量啊。” “狀元郎，我家小女芳齡二八，貌美如花，你要不要考慮考慮？” 蕭肅左擠右躲，想要離開尋蕭娥，無奈百姓太熱情，將他圍得幾乎透不過氣。 “對不起，我家中已有妻室。” “還請讓讓，我要去尋我娘子了。” 誰知這些人不管他有沒有娶妻，依舊纏著他。畢竟三妻四妾很正常。一舉成名的學子，多數都會拋棄糟糠妻，攀龍附鳳，他們見怪不怪，隻想先到先得，為自家女兒鋪路。 蕭娥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被擠走了，等反應過來時，離蕭肅已經幾丈遠，剛要喊蕭肅，身後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。 “噓，彆說話，跟我來。” 蕭娥聽出那聲音是沈煜宸，便安心的跟他擠出人群，走到偏僻的巷子處。 “哥，四哥還在裡麵，你把他帶出來。”蕭娥焦急的央求。 沈煜宸神色凝重，隻管帶著她往前走。 “你不能再見他了。” “為什麼？”蕭娥心跳陡然慢了半拍。 沈煜宸說去邊關打點，現在突然折回來，難道出事了？蕭娥猛地有種不好的預感。 “當初拐賣你的那夥人知道我們的消息，找來了。你要想你四哥平安無事，不能再見他，我們必須現在離開。” 蕭娥眼前發黑，顯些沒站住。 “什麼意思？那些人來殺人滅口？” “對，殺你，也是殺我們，殺所有知情人。” 蕭娥抓住他胳膊，手足無措，“蕭家豈不是有危險？四哥也會有危險。” “放心吧。路上我已經解決那批去蕭家的殺手，劫了他們送回的信，偽造了假消息，蕭家無事。但追上京城的這一波難纏。他們手中有你的畫像。你一旦出現在蕭肅身邊，他的確會有危險。” 確保蕭肅暫時不會有事後，蕭娥突然鬆了氣，“好，我們走，現在就走。但你必須保證，蕭肅日後也不會有事。” 說話間，兩人已經到了畫坊後門。 他開門，眸中透著自信的淩厲，“你放心，我做事從不喜歡給人留餘地。隻是京城人多眼雜，不方便出手。我們把他們引出去，保準無一生還！” 白玉從屋裡出來叫道：“煜宸，你這樣會帶壞小姑娘的。” 沈煜宸一個眼神甩來，“要不然你來？” 白玉立馬縮縮脖子，“我才不要，我又打不過。我保護萱萱。” 花如君也拿了把劍出來，“走吧。” 他看了看驚魂未定的蕭娥，問：“你和他說清楚了嗎？原本想在留幾天，現在來不及了，抱歉。” 蕭娥搖搖頭，“沒關係，我有預感。已經寫好信了，他看了便知道。走吧，我走的越快，對他越好。” 蕭娥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蕭肅受傷，還是因為她受傷，離開是最好的選擇。 花如君向畫坊的夥計交代兩句，同白玉、花如君上馬車，直奔城門。蕭娥特地坐在外麵同白玉駕車，好吸引暗 好吸引暗中殺手。沈煜宸斷後，解決漏網之魚。 京城那一處還在擁擠喧鬨。 孫耀和蘇婉在蕭肅不遠處也是動彈不得。孫耀受不了聒噪，怒罵：“吵什麼吵？都說了有家室了，糾纏什麼。也不拿鏡子照照，一個個什麼嘴臉。家裡的閨女得多上不了台麵，才急著找人接手。” 孫耀儘力不罵臟話，但說的也不好聽，一些人被罵的沒麵子，回了兩句，自覺沒趣的走了。其他看熱鬨的百姓也都不敢再上前。 蕭肅得了喘氣的空間，急忙擠出街尋蕭娥。可哪還有蕭娥的身影。 “你們看到小娥了麼？” 蕭肅按耐住心頭的不安，問隨後出來的孫耀兩人。 兩人搖頭，剛剛太混亂，壓根看不見。 蕭肅暗叫，壞了！急速奔回客棧。蕭娥的房間沒有人，再回到自己的房間，也沒有人。 是不見了，還是走了？蕭肅的不安愈發強烈。 蕭肅不死心的折回蕭娥房間，櫃子裡衣服一件沒少，整整齊齊。桌案的抽屜夾裡，她畫的手稿一遝一遝摞好，數十上百張，也不少。 再抽開另一邊的屜夾，裡麵整齊的疊放著一張紙。 “四哥，我走了。你看到信的時候，我已經離開京都，往南淩去了。你放心，我找到解毒之法了。 那幾日在竹院，偶然聽得花叔叔會醫術，認識很多醫術了得的人，對我所中之毒頗有研究。他保證我的毒五年可解。我懇請他帶我去南淩求醫，他同意了。 我想，早走晚走也是走，有機會得抓住。這樣我能安心治病，你也能靜下心施展你的抱負。 你成功了，離夢想又更近一步。期待你來日一展宏圖、立於山巔。期望我們再見，都是彼此最好的狀態。 勿掛勿念。 心煩意亂的時候，記得去山洞坐一坐。石壁夾層有一幅畫，那是送給你的。 我希望你能成為畫中人，一個真正驚才絕豔、瀟灑恣意的少年，一位受萬人敬仰、福澤百姓的股肱之臣。 另：和離書我帶走了。記得把我的手稿帶回去。 暫彆，小娥。祝君安好！” 走了，徹底走了，隻帶走一份和離書，不聲不響的走了。匆匆忙忙，連最後的告彆都沒有。 蕭肅一遍又一遍的看著書信，心裡不是滋味。 這些天的種種，蕭肅曆曆在目。他不是沒有察覺蕭娥的異樣，而是為了不給彼此負擔，選擇心照不宣。 他知道她會走，甚至做好了心裡防設，預想了許多種可能。想好她向自己坦白時，應該如何的假裝不在乎，大大方方的送她離開。萬萬沒想到會這般倉促，倉促到連道彆都沒有。 “還能再見麼？” 蕭肅喃喃自語，迷茫、無助、痛心、落寞。 暫彆？又怎麼可能隻是暫彆。不過是彼此留一點念想罷了。 豔陽高照，透過窗欞灑在桌案上，照在他的臉上，晃得他淚眼摩挲，刺眼的很。 蕭肅往陰影處站了站，他第一次討厭陽光。 城外，蕭娥沐浴在陽光中，馬車顛簸的光影後，是寒光淩厲的刀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