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濃慢慢呷著茶水,說:“律法上該如此處置,一律加罪一等處置。這些人的直屬掌監,監管不力,給予嚴重警告一次。”
“告訴他們,若是手底下再出現這種人,他們就是沒能力當這個差事,儘早自己讓位子給有能力的來坐。至於那些當了眼線,但還沒做什麼的,全都逐出京。”
文玉姑姑頷首:“娘娘這樣處置,正好警告那些不安分的宮人和後妃,叫她們曉得,主子仁善是她們的福氣,但絕對不是她們蹦躂的資本!”
“奴婢這就是辦!”
林濃低眸,看著茶水麵上的自己。
眼神似乎,是有些不同了。
怡然送了文玉出去,折回通稟:“娘娘,幾位小住來請安了。”
林濃看到她發髻間戴了支海棠花簪,簪身是上等青玉,花瓣用的紅玉顏色通透,很是稀有,這支簪子,一看就價值不菲。
怡然摸了摸簪子,眼神裡有清澈的溫柔與笑意:“紅玉是之前陛下賞他的,比鴿子蛋要大些,原是挺值錢的一塊料子,他拿來給奴婢,奴婢沒要。”
“誰想,竟被他拿來做了簪頭花,浪費玉石了價值。”
林濃挑眉。
能收這樣貴價的東西,就代表相處不錯,雙方願意繼續相處下去。
“他舍得,你戴了高興,就是這塊紅玉最大的價值。可準備好回禮了?”
怡然眼神靈動,俏皮道:“奴婢給他準備了一枚護心鏡,邊套用的是給擷兒頏兒做靴子的牛皮邊角料!能跟皇子用同一塊料,是他的福分!”
林濃失笑:“回頭可不得日日揣心口戴著。”
出了寢殿。
聽到美人兒們圍繞著昨夜的事兒嘰嘰喳喳在聊。
好多細節還不曉得,抓心撓肝兒的。
怎麼她們什麼都不知道?
怎麼皇後就什麼都知道?
廖元貞是怎麼漏出破綻的?
太後和她是怎麼勾結上的?
估計昨晚她們夢裡都在琢磨。
不然難得不用晨定,還一大早全都跑來。
“惠妃姐姐一定知道,快給我們講講!”
惠妃是個逗趣兒的,說:“你們猜,本宮給你們提示,就這麼講,多沒意思!”
美人兒們一聽,確實有一絲。
東一段、西一段,梳理了半天,終於把這幾個月裡的算計都拚湊了個七七八八。
“一直以為太後的手段不怎麼樣,不然當年也不會被淑妃壓製的沒法動彈!”
“畢竟以後宮之主的身份在經營了二十幾年,眼線肯定早就遍布整個後宮了,隻不過淑妃比她更會算計。”
……
“真是沒想到,沈氏居然是裝蠢,雖然實質還是挺蠢。”
“能跟蛇蠍上官氏合作,她骨子裡就是惡毒!”
……
“廖氏看著本本分分,對皇後也恭恭敬敬的,背地裡居然就等著給皇後捅刀了!”
“嬪妾可不信廖氏是全然被威脅的,皇後娘娘日後要多防著她些才是!”
……
林濃微笑頷首:“妹妹們的關心,本宮都記在心裡。此次,還得多虧安妹妹的好主意。”
安貴人笑吟吟,說:“還得感謝白氏(額上紋鳳凰花的炮灰)那蠢貨提供的思路。”
彼時還是側妃的皇後已經是專寵,歐陽氏(同樣被上官氏威脅利用的炮灰)趁機煽動暗示,皇後娘娘是靠媚藥留住的陛下,那蠢貨果然立馬悄悄行動。
企圖收買陛下身邊的小李子(元就是上官氏安插在蕭承宴身邊的小太監),把能讓男人脈象看起來被掏空的藥悄悄下進香爐裡。
隻是白氏死在了彆的算計裡,那事兒就不了了之。
安貴人當時跟白氏同住一個院子,奉命監視白氏,所以知道的比較清楚。
反正白氏也好,沈仙惠也罷,都是蠢貨,換個人把這事兒完成了,安貴人也算了了一樁心事,不然總感覺娘娘交代的任務沒完成一樣,不得勁兒!
“陛下愛重娘娘,必然會想辦法維護娘娘,但事關龍體,若再有所謂的‘證據’,陛下就算還是為皇後摘清,但私心裡,一定會皇後有所懷疑。”
“但凡日後再發生些什麼,再深的感情也要破裂,再穩固的地位也得動搖!她這麼算計娘娘,就得讓她自食惡果!”
眾妃完全同意。
其中一些冰封的小野心,曾有過想要破冰的,這會兒乖乖主動再給凍上了。
她們完全沒腦子搞這種算計,沒的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。
還是吃好喝好,乖乖看熱鬨最好!
“好戲都結束了?”
一道清脆又氣鼓鼓的聲音傳進殿內。
眾人下意識轉頭。
身後明燦的陽光把來人緊密包裹,看不清五官,但這聲音她們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,一個個驚得瞪大的眼睛。
膽小的都嗷嗷叫了起來。
“神唉!”
“大白天鬨鬼啊!”
“芮、芮貴人,有話好好說,我們回頭定去寶華殿給你多多的燒紙錢,你、你可彆亂來!”
……
芮貴人氣得叉腰:“誰家大白天放鬼出來玩的?你們啊你們,說好的做一輩子好姐妹,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?”
美人兒們嚇得縮在一起:“回、回頭我們再認識,你想要什麼托夢給我們就是了,不用那麼麻煩還親自跑一趟!”
安貴人看到皇後和惠妃都很鎮定,甚至還麵帶微笑。
眨眨眼,慢慢反應過來:“對啊!既然皇後娘娘早就知道沈仙惠和上官氏暗中勾結,怎麼可能讓芮貴人出事?”
李常在恍然“哦”了一聲:“所以,是假死?”
芮貴人給了她們一個大大的假笑:“寶貝兒們,盼我點兒好,好嗎?”
美人兒們尷尬了。
忙又拉著她坐下。
用關懷和微笑彌補差點陰陽兩隔的情分。
“哎喲,你說你也真是的了,沒事兒怎麼也不給我們透個信兒,害我們多少個夜晚因為思念你,落了不知道多少眼淚呢!”
芮貴人服了她們見人說人話、見“鬼”說鬼話的本事了!
不過麵對這麼一張張美麗的小臉蛋,實在沒法生氣:“沈仙惠殺我奪子,若是我沒死的消息不小心被她知道,她和上官氏可就不上套了。”
“這陣子悄悄住壽康宮,陪著她老人家呢!”
“原來是這樣,那確實不能說,萬一被發現,可就要壞了計劃。”
芮貴人委屈看向皇後:“娘娘說好會來喊嬪妾看熱鬨的。”
林濃輕輕“啊”了一下,抱歉道:“昨兒一鬨起來,不小心忘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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