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逸本打算趁人不備時,帶著年輕人去吃喝一番,卻沒想到半路會遇到金鵬族的守衛,也是有些頭疼。
簡單的三言兩語之後,金逸才知道最近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,眉頭也是一陣蹙緊,直到眼下守衛問到此人,才回過神來。
不過金逸卻也沒有正麵回答守衛,而是反問起來:“你竟說你不認識?你再仔細看看,就當真沒有一點印象?”
身後這年輕人之所以刻意隱蔽行蹤,就是不想被人發現,如今被金逸生拉硬扯也是沒有辦法。
現在遇到守衛,他本還指望這金逸為自己掩飾一下,沒想到後者居然說出如此話來,心中也是一陣緊張。畢竟自己當初莫名其妙消失在了地牢當中,若是被人認出自己,不知會有如何後果?
“哦…你這麼一說我好像真有點印象…”這名守衛瞥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金逸,麵色忽然輕鬆起來:“抱歉,我也是被這守衛消失的事情鬨的,一時間竟然看花了眼,既然沒什麼事情,在下便先離去了…”
這人說完,便頭也未回的離去了。
“前輩…這是怎麼回事?”年輕人一臉糊塗,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。
“小子…規章製度之外,還有人情世故啊!哈哈哈…”金逸向著身後擺了擺手,哈哈笑著大步離去了…
…
“前輩,你是有什麼話要說嗎?”
溯源之門中難以計算時間,年輕人隻能一直在心中掐算,可後來卻因為自己的突然昏厥丟失了時間。剛剛聽了金逸的話,他才發覺自己不知不覺中在鬼門關走了一遭,心中也是後怕不已。
不過因為自己饑餓了太久,加上又受了不小的傷,倒也是饑腸轆轆,一邊聽著金逸的話一邊風卷殘雲…
如今水足飯飽,年輕人見到金逸一直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,他摸了摸自己的臉上並無異物,也是疑聲問道。
“哦…”金逸也發現了自己盯的太緊,也是搖頭笑笑:“我的問題已經有了答案,自然沒什麼好說。倒是你…就沒有什麼想問的嗎?”
年輕人聞言眨了眨眼,剛剛自己一直忙著打掃盤子,並未回答金逸半句,他這有了答案究竟是什麼意思?不過既然金逸沒有什麼想問,倒也免去了自己的不少麻煩!
年輕人正在不知如何發問之時,忽然想到金逸看到自己傷勢時候表現出來的異狀,心中也是有些激動起來,試探問道:“前輩,你剛剛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,你…難道認識我的母親?”
他自從有記憶起,對於自己母親的一切都十分模糊,唯一有些印象的,就是這種古怪的頑疾。不過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不知曉這是什麼情況,還是一位曾經在母親身邊的近侍發現他身上的異常,偷偷教導了他解決的方法,沒讓這些金血蔓延到全身!
後來據那人講,當初是因為自己年幼,金血擴散的緩慢,才讓自己撿了一條命回來!不然一旦等到這金血擴散到全身,所有金血導向心脈,就必死無疑。
而且那人也警告過自己,這種頑疾的狀況隻有他母親曾經有過,一旦被外人知曉恐會暴露自己的身份,為了避免招來殺身之禍,千萬不能被外人知曉。所以他每次隻能趁著無人的時候,假借研墨的名義,將一盆金色的血水染成漆黑…
他這次當著金逸的麵解除頑疾,心中當然忐忑,但這金逸對於自己的態度卻與自己想象當中,大相徑庭,鬼使神差之下,他終於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。
雖然此處是金逸特地尋找的清淨處,但他還是站起身來觀察了一下四周,待到關好門窗之後,才再次返回身來,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,嚴肅道:“沒錯,我的確認識你的母親…黑術魚…”
“黑…術…魚…”年輕人聞言一字一句的重複起來,他長了這麼大,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己母親的名字,“那金逸前輩…你與我母親是…什麼關係?”
“術魚她是我的…我最好的朋友吧…”金逸的目光忽然溫柔起來。
“金啼江!”年輕人看著金逸,口中忽然驚呼一聲。
“啊?”金逸聞言也是一驚。
“沒錯…金啼江!”年輕人頓了一下,繼續問道:“金逸前輩…金鵬族中可有金啼江這個名字?”
“你…何出此問?”金逸眼角一跳,沉聲問道。
年輕人長歎一聲,淡淡開口解釋起來…
當年他突然失去父母,一直哭鬨不停。便有族人便偷偷告訴他,說他的父母並非死亡而是逃難,等到情況安定下來,自然會有機會見到他們。
可年幼的他又怎能如此相信,那位族人迫於無奈,終於吐露出了“金啼江”這個名字,並告訴他以後有機會自然能夠尋到此人!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,機會竟然來的如此突然…
當時金黑兩族正在爭執,不少黑鵬族人被捉到了金鵬族中當做雜役,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!
因為他們是第一批被抓來當雜役的,而其中又數他最為年輕,自然沒少受到欺負,但好在金鵬族中也有一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人照顧他,而那人便是金因。
自從他被抓來金鵬族,心中一直有一道難解的結,雖然金因的確讓自己信任,但他還是沒有輕易道出金啼江這個名字,反而自己暗中搜查起來…
一月…三月…七月…兩年…三年…不知過了多少個年頭,他卻始終沒在金鵬族中打聽到有關這個人的存在。
金啼江這個名字就好像是湖中景觀,雖然看上去真澈無比,但探手觸及,卻是一場鏡花水月…
“所以金逸前輩,既然您說家母是您的好友,那您定是認識家父的,對不對?”
金逸淡淡聽著年輕人的娓娓道來,麵色也是難以捉摸。此時聽到他再次提問,也是短暫沉默片刻,才淡淡答道:“你想的沒錯…金啼江這個人我再了解不過了…”
“難道說…家父他還活著?”年輕人看出了金逸麵色的動容,也是心頭狂跳。
“如今的他,隻會逃避一切,就算是活著,與死了又有什麼差彆呢…”金逸苦笑道。
“那前輩可知…他現在何處?”
“你知道了又能如何,難道你…還想找到這個罪人不成?”金逸冷笑道。
“罪人?”年輕人一臉不解,“前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?”
“既然天色尚早,我就再聒噪幾句,希望你聽了之後能改變心思,再也不要尋找此人…”金逸敲了敲桌子,然後負手站到了窗邊,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將語言繼續下去。
既然金逸暫時無語,咱們的故事便隨著金逸的思緒紛飛到更久更久之前的時間。
…
數十年前。
此時金黑二族還算交好,雖然偶爾有點小摩擦,但卻是無傷大雅的家常瑣事!當年的黑鵬族應該還叫做黑鷲族…黑鷲王黑慈心雖然實力強悍,但因為血脈緣故總是矮上當時的金鵬王金正正一頭!
彆看黑慈心口中不服,但他頗有自知之明,倒也沒有做出過什麼出格的事情…
雖然一切看似平靜,但突然一天,這黑慈心莫名其妙的變了個人一般,突然嗜殺暴戾起來,也正是從此開始,金黑兩族的友好關係產生了無法愈合的裂隙…
當時金正正本來退位在即,金啼江也已經通過了溯源之門的試煉,可就是因為黑慈心的關係,這件事情隻能耽擱了下來!
因為事出突然,金正正也想弄個明白,隻是黑慈心時不時就會帶人殺來,金正正實在無法脫身!情急之下,金啼江便親自請纓,要前往黑鷲族探查究竟!
可是黑鷲族戒備森嚴,若去的人數太多,金鵬族這邊的守備就會艱難不少。而且除此不說,人數多了必然會被發現動作,非但探查不到任何消息,反而會讓黑鷲族警惕起來,讓日後的行動更加困難!
金啼江藝高人膽大,未和金正正多加商量,便孤身一人前往黑鷲族中,探尋事情的究竟。
事情正如金鵬族之前猜測那般,通往黑鷲族一路上的明崗暗哨是不計其數,雖然險之又險,但金啼江終於是來到了黑鷲族中。他潛伏在暗處許久,終於打探到了黑鷲王的住處,便趁著其外出未歸之時,潛入了他的房間仔細翻找起來。
黑鷲王黑慈心此人他自然見過,當然能感受到其對比之前身上的異樣。如今來到黑慈心的住處,他在朦朧間雖然能感受到一絲與黑慈心身上相同的氣息,可放眼望去卻是一切正常。
也不知是否因為黑鷲王心思縝密的緣故,無論金啼江如何翻找也沒有發現半點可疑之物,心頭也逐漸疑惑起來。
所有能想象到的隱蔽之處,已經完全被金啼江翻了個遍,甚至連櫃子後的暗格都被他找了出來,不過這暗格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黑鷲王的私藏之處,倒也沒有自己想找的東西。
可就在金啼江翻找的熱鬨之時,一道黑影卻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他的身後。
金啼江剛剛察覺到不對還未來得及反應,便感覺頸上一涼,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妙!自己光顧著尋找線索,一時間竟然忘了自己的處境,竟然被人發現…
他正要轉過身去,卻感覺背後被一道身軀死死抵住,頸上的力道也大了起來,耳邊傳來了一陣冷冷的聲音…
“哪裡來的小賊?竟然敢來我們黑鷲族偷東西,真是活得不耐煩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