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身的事情，連華支自己都不清楚，他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自己還有個哥哥，隻是後者死在了碧匣穀的試煉之中…

雖然心中憤恨，但華支為了報仇已經將仇恨埋藏乾淨，再也不會被人看出任何端倪，如果不是無麵生突然提起，華支自己都快忘了這種事情。

當然，兄長的死無論如何都是難以忘懷，華支險些遺忘的是他曾和自己說過的話語。

當年來到碧匣穀之後，兄長曾和自己說過，等到狀況穩定下來，就會告訴他二人身世的秘密，可是…那件事情實在發生的太過突然，讓華支再也沒有機會得到答案。

被點燃記憶，華支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：“無麵生，關於我的事情，你可是知道些什麼？”

無麵生沉吟片刻：“世人皆視毒藥為洪水猛獸，可他們卻不知道，隻要互相搭配得當，它們便是讓人脫胎換骨的妙藥良方…林清泫當年告訴過你這樣一句話，對吧？”

華支連忙點頭。

“我知道的事情有限，已經全告訴你了。”無麵生淡淡道。

“……”華支眉頭緊皺，這家夥隻是重複了一句話而已，說了和什麼都沒說沒有任何區彆。

看出華支麵色不對，無麵生輕聲笑道：“其實…林清泫是騙你的，他其實是怕你心誌不堅走上歧途，卻沒想到你在經曆過那種事情之後還能保持初心！”

“你…怎麼知道？”雖然無麵生還在用自己的麵容說話，但華支越看這位越覺陌生。

“這個嘛…”無麵生扭了扭脖子，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，“等你去了炁醫門，自然會得到想要的答案！”

“事先說好，我可不是為了賣關子故意引你過去。”說著，無麵生又補充了一句，“你也知道我這人最怕麻煩，而且能力有限！所以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情，我能做的隻有自保，可顧不上他們…”

“我明白了。”華支沉默片刻，也隻能答應下來。

“那樣就好。”無麵生微微頷首，“時間差不多了，你也準備準備…告辭！”

“無麵生。”對方正要推開房門，華支忽然將對方喊住。

“哦？你還有事？”無麵生扭過脖子。

“替我謝謝他。”華支躬身道。

“哦？華支長老說的…是哪件事情？”

“所有！”華支語氣一沉，“過去，現在以及未然…”

“你這家夥真是…罷了，我知道了。”無麵生有些哭笑不得，臨了，他又想起了什麼：“對了，他這裡的燒雞不錯，我已經替你嘗過了！”

無麵生已經離去了有些時間，華支卻立在原地沒有活動分毫，儼然一副雕塑模樣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他才在長歎一聲過後身形動搖：“幫人幫到底，送佛送到西…如果事情真是我調查那樣，也隻有你才能阻止一切發生了吧…”

…

夜色降臨，眾人再次彙聚一堂，準備為七人送行。

“回來了？”見到華支出現，呂純對他招了招手，將華支引到自己麵前。

華支點了點頭：“狗腿子…咳咳，呂純長老有事？”

“改不過來也沒關係，不過是個稱呼而已，華支長老不必為難。”呂純應聲道，“我隻是擔心，之前的事情你知道多少？”

“放心，我都知道。”呂純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，華支也沒有裝糊塗的必要，點頭道。

“所以…清淨的事情。”趁著左右無人，呂純低聲道。

“放心，他在我的人那裡。”此事多說無益，華支將事情的大概講了出來。

“那就好。”呂純鬆了口氣，“還有…尤雅有事找你，可要我帶你過去？”

華支微微蹙眉，他已經從蠱蟲那裡知道了道歉之事，不明白這家夥還要找自己作甚。

“無妨，呂純長老去忙吧，這種小事我自己能應付過來。”說著，華支便循著呂純的背後方向看去，蘭蕙正等在那裡多時。

“小穀主就在裡麵，請吧。”二人拐了幾個彎，來到了一處庭院之前，蘭蕙指向了院中涼亭裡麵的那道人影。

此處氣氛祥和，但越是如此華支越覺不安，總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。可開弓沒有回頭箭，華支隻能帶上這種忐忑，來到亭子之中。

“說吧，什麼事？”穩妥起見，華支與尤雅保持著一定距離。

可他話音剛落，便見尤雅的杖上青蛇雙目亮起凶光，吐出了一片磅礴之氣將亭子包圍，分明在與碧匣之中的綠霧溝通！

暗道糟糕，但華支已經無處可逃。

以他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利用蠱蟲破開綠霧，但他並沒有這樣做，而是努力保持著冷靜，沉聲道：“小丫頭，這裡是蒼嶙城，我勸你規矩一些！”

冷靜歸冷靜，但他現在極其渴望得到心中答案，無論如何都不能交代在這裡，如果尤雅真要對他出手，他也不介意再多得罪一次對方。

好在這綠霧來得快去得更快，眨眼間就煙消雲散了。

“實在抱歉，讓長老受驚了。”收起動作，尤雅微微躬身道。

“不敢不敢。”對方好歹也是碧匣穀穀主，既然她主動道歉接觸誤會，華支也不想追究。

“在得知了真相之後，我極力想要說服自己，當年的事情其實是一場誤會。可我嘗試過各種方法，唯有利用青蛇杖溝通碧匣，才能使其中的綠霧完全在掌控之中…”尤雅突然冒出了這句話來。

“嗯？”華支一愣，不知對方所雲。

“所以…我完全可以確認，當年那件事情就是姥姥所為…”尤雅表情黯然。

“哦，你說的這不是廢…明擺著的嗎？”華支急忙改口，雖然自己沒有親眼所見，但無麵生既然已經騙過了炎涼鏡，其中的狀況應該已經解釋分明。

“不，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意思。”尤雅連連搖頭，“華支長老難道沒有發現，剛剛的情形與之前有什麼不同？”

“不同？”華支剛剛忙於警惕，並沒有心思多想，此刻聞言眼睛一眯，對比起來。

作為親身經曆者，華支隻是思忖片刻便發現了異樣，眉頭一皺：“不對…你的綠霧是以青蛇杖為媒引出，而當年的綠霧是從碧匣而來！難道…”

“沒錯！”本來在門口的蘭蕙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華支身後：“我們覺得尤青君極有可能隱瞞了什麼真相，或許…她當初交給小穀主的並不是真正的碧匣傳承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