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猜測,思路也隨著清晰起來。緣樺終於發現這血紅河流每次出現異狀,都是在自己的觀察之後。
就像剛剛,如果不是那浪濤洶湧逼得自己下意識閉上了雙眼,他又如何能堅持得了?
“欺人太甚!欺人太甚!這老不死的占了便宜還嫌不夠,居然還要嘲諷。”見到老者突然跳起身來,學起緣樺之前的模樣,媼隻覺得七竅生煙。
但旁白的獨臂怪物明顯不這麼想,他之所以會讓這位老者參加這場對賭,是因為他的性子足夠穩重,根本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。
可是看那老者手舞足蹈的模樣,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。
是身邊這個家夥?完全沒這個可能,因為這媼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,剛剛甚至險些害了緣樺。
是緣樺搞鬼?可對方之前明明也受到了某種刺激,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裝模作樣。
眼看著老者的狀況愈來愈差,腳下的水麵也逐漸漫過了石頭,這獨臂怪物知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,急忙抬手按了按自己的臉頰。
明顯感應到了什麼,這老者忽然麵色猙獰地看向了緣樺。沒有絲毫猶豫,他忽然將身形一矮,準備向著緣樺撲去!
“犯規!你這是犯規!”見此情形,媼哪裡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麼,分明就是想將緣樺拖下水,“你們已經輸了!”
“那可未必。”獨臂怪物冷笑道,“我們之前說的是誰先落下石頭,他並沒有違反規則。”
“你可是說過,在這過程之中禁止交手,難道是想反悔不成?”媼又是怒目。
“話雖如此,但你也說了,他頂多算是犯規,而我們隻在乎輸贏。”獨臂怪物並不在乎。
媼氣的直咬牙,卻又無力反駁。顧不上其它,它急忙吼道:“小禿驢小心,那老不死的要對你動手!”
“哼!”獨臂怪物雖然心中不悅,但他剛剛才說了隻在乎輸贏那番話語,所以也不好對媼阻攔。而且那老者就要出手,就算緣樺再想防備也有些來不及。
“我和你拚了!”帶著一陣含糊的嘶吼,這老者已經來到了半空,下一瞬間就要將緣樺撲入血河。
就在媼和獨臂怪物的憤怒與激動目光糾纏之中,卻有變故突生,隻見那正在翻騰的河流之中忽然探出了無數道絲絲縷縷的光芒,它們直接纏住了那老者將其扯入了河水之中,就這樣不見了蹤影。
“這是…”先是一愣,然後媼立刻笑得滿地打滾,“哈哈哈哈…你該不會是想說河底也是石頭的一部分,這樣還不做數吧?”
獨臂怪物陰沉著臉:“不要得意,下一個就輪到你了!”
“……”媼的笑聲戛然而止,畢竟比試還有四場,它居然忘了這茬。
“三腳怪!這次是你們輸了!按照規定,我要取回我的賭注!”回到地上,緣樺還有些恍惚,但卻沒忘了正事,急忙趕了過來。
聽對方這麼稱呼,獨臂怪物左右看了看,這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叫自己,也是氣得直咧嘴。
“輸給你的是他又不是我,你去和他討要便是,來找我作甚?”獨臂怪物冷聲道。
“你這三腳怪是想抵賴不成?”對方可是掉到河裡去了,自己要如何和對方討要。
“隨你怎麼想。”獨臂怪物抱臂冷笑,“抓緊時間,之後我們就要進行下一次比試了!”
言罷,獨臂怪物便帶著大部隊向前走去,等在了遠方的分岔路口。
“這家夥還真是玩不起…”雖然心中氣惱,但緣樺也明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,隻能和媼商量對策,問水靈生可有對策。
媼將腦袋一耷拉,將水靈生之前那句話講給了緣樺。
它解釋了一下這條河的狀況,說它並非五靈形成,完全不在它們的理解範疇之中。
“那該怎麼辦?”緣樺眉頭緊皺,他們現在可是奔著集齊六根來的,缺一不可。
而且他們之間的賭約已經定下,一旦加注籌碼對方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變本加厲,讓危險徒增。
“二位倒也不必如此緊張。”水靈生忽然開口,“這條河是不在我的理解範疇不佳,但二位不要忘了,我們想要的並不是它。”
聽水靈生這麼說,緣樺忽然眼前一亮。
經水靈生觀察,它發現這條血河在對賭二人身上的表現並不相同,緣樺腳下的水麵雖有上漲,卻從來沒有接觸到緣樺的身子,而老者那邊才第一次出現異常,血河就幾乎將他淹沒。
根據緣樺的說法,這血河是受到了觀察才起了波動。而緣樺自從醒來之後,目光大部分時間都在河水之中停留,可那洶湧波濤在出現了一次之後,就再也沒發起第二次進攻。
“咦?”當局者迷旁觀者清,緣樺仔細回憶了一下,好像的確是這回事。
那老者見到水麵上漲一直在念叨著“是他不是我”,聽起來就好像是這血河有了生命,正在因為自己的觀察遷怒對方。
“尚不清楚原因,但這血河明顯是在忌憚著什麼。”水靈生總結道。
“忌憚?”緣樺看向了懾心,“難道是它?”
“非也。”水靈生連連搖頭,如果真是懾心的話,那血河連第一次試探都不會發起,一定是什麼不易察覺之物。
“不易察覺之物?奇怪…”緣樺將自己從上到下摸了個遍,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能構成威脅。難道是天眼?可自己之前一直是用這東西在觀察血河…
“這件事的確多有蹊蹺,不過我可以從血河的反應中大概猜測,隻要你向它討要,對方應該不會拒絕。”水靈生給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“向它…討要?”緣樺雖然表情怪異,但是事情到了現在,貌似也沒有其它辦法了。
看向遠處,那獨臂怪物還在抱著雙臂似笑非笑,明顯是在等著看他們的笑話。
“罷了!想那麼多作甚,能不能成一試便知!”咬了咬牙,緣樺硬著頭皮拖著媼來到了河邊。
“小禿驢,你還不開口在磨蹭什麼呢?”知道了這血河的詭譎,媼是一百個不願意過來,但緣樺說什麼都不願撒手。
“這個…我到底要向它討要什麼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