趁著重瞳子尚未出現，陳寶急忙丟棄心中尷尬：“媼，現在你可能想得起五靈將軍？”

“廢話…”

“太好了！”聽聞此言，兩隻陳寶心中一喜，看來它們的猜測果然沒錯！隻可惜，它們隻高興了半截…因為媼這句話還沒說完。

媼沒好氣地繼續道：“媼爺都說了不知道，你們就算再問多少次都是同樣！”

“媼，你在我們出現之前，可有接觸過什麼東西？”陳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，就是重瞳子的瞳術與它們的幻術不同，需要實物依托。而那實物便是與現實的交點，或許媼是受到了此物的影響，才能想到五靈將軍的事情。

“接觸過什麼東西…”媼聞言眉頭緊皺，自從它發現了此處異常以後就一直在原地打轉，完全沒有這種可能。

就在它冥思苦想之時，卻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一陣踏踏的腳步聲。

“媼，你為何不和我走…”那重瞳子再一次出現在了墓室入口，表情陰沉。

將媼擋在身後，陳寶正準備利用幻術將對方逼退，但奇怪的是這次對方竟沒有再接近半步，而是發出了一陣歎息：“這不怪我，這是你們自找的，希望你們不要後悔！”

言罷，那墓室入口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化為了一堵牆，徹底將來路隔絕。

“大寶大寶，你有沒有發現這裡比之前小了許多。”

“二寶二寶，這裡的確比之前小了許多。”

“該死…這是什麼鬼東西？”媼自然也發現了此處異樣，它湊到近前看了看，卻是幾欲作嘔，原來此處牆壁上鋪滿了生著重瞳的眼睛，正在一層一層地向著他們靠近。

看向此處唯一的通路，那重瞳子的想法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，分明是將它們逼到唯一的出口…那扇大門。

媼之前調查過此間密室，並非發現牆壁上有任何端倪。所以眼前的情況顯而易見，是那自毀軀殼的重瞳子分身碎塊在牆壁上落地生根。

這牆壁上的眼睛對陳寶幻術存在著天生忌憚，可惜憑著兩隻陳寶的能力卻無法麵麵俱到，隻要它們疏漏了哪處，那邊的重瞳就會瘋漲。而隻要他們將光彩照到，那些重瞳就會立刻將眼睛閉合，實在難纏。

“我想到了…”在陳寶頭疼之時，媼也沒閒著，一直在回憶之前的經曆，忽然看向了那扇大門，“在你們到來之時，我差點被拖進大門裡麵，這是我唯一接觸到的東西了。”

“這怎麼可能？”陳寶態度狐疑，話語卻是篤定，“據我們觀察，這扇大門同樣也是瞳術所成，為的就是將你拖入無限循環，絕對沒理由讓你得回記憶！”

“事到如今，也隻能一試了…”眼看著此處空間越來越小，媼猛地咬了咬牙，“既然你們也說了這裡是無限循環，大不了等我來到此處再做打算。”

“話是如此沒錯。”陳寶歎氣，“但問題是一旦你離開此處，我們便會立刻脫離眼前循環，到那時…恐怕就再也無法與你會合。”

“……”此話一出，媼才剛剛邁出的蹄子便停在了半空，走也不是落也不是。

“不對！”就這樣懸著蹄子撐了半天，媼忽然察覺到了什麼，暗呼道：“那三腳怪的目的是讓媼爺和小禿驢幫忙集齊六根，所以這重瞳子無論如何不可能對我動手，這廝一定有其他目的！”

其實從陳寶的角度來看，它們兩個的懷疑的確沒錯，但有些事情隻有親身經曆過才會清楚。

仔細想想，那重瞳子從頭到尾都在逼迫自己離開此地，最“過分”的行為也隻是推搡，還從沒有真正動手，所以…重瞳子分身的那種反常行為一定存在古怪！

聽過了媼的分析，陳寶也是緩緩點頭：“你想到了什麼？”

“如果重瞳子隻是想用此種方式拖延時間，那媼爺先前一定在不知不覺間經曆了無數次循環，沒錯吧？”

“沒錯。”陳寶道。

媼繼續目光閃爍：“那你們有沒有想過，既然同種事情已經發生，為何偏偏在你們來了之後，這重瞳子身上才開始出現了異常？”

“原來如此！”陳寶與媼相殺多年，雙方幾乎是心意互通，立刻明白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：“你是想說…是我們的到來破壞了此種循環，讓他的瞳術產生了變數！而這種變數已經超出了他的原本掌控！”

怪不得重瞳子會突然停下，原來他不是不想靠近，而是不敢靠近，因為現在的局麵並非他能掌控的了。

“正是如此！所以想要讓我找回記憶，唯一的辦法也隻有與變數徹底融合了…”媼沉聲道。

它覺得，自己之所以能得回短暫記憶，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陳寶的出現。而他之所以會失憶，同樣是因為陳寶，它們將媼帶入幻術之中的同時也完全將變數隔絕。

變數不受幻術與瞳術影響，在陳寶和媼離去的這段時間裡失去了寄托，隻能與當前環境融合發生變化，是受到了重瞳子的影響才會成為重瞳子的分身模樣，又在媼歸來時想對媼重新造成影響，發生了剛才那種事情。

“你有幾分把握。”歸根結底，這一切是建立於媼的猜測之上，陳寶還是有些擔心。

“說實話，我沒有半分把握。”媼撇了撇嘴，忽然笑道：“不過仔細想想，如果這件事情成了，那是媼爺的造化；如果不成…權當是成全了你們，我們雙方誰都不虧，倒也沒什麼可擔心的。”

“你這家夥，都這種時候還有心思開玩笑。”陳寶聞言卻是無語，對方明顯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危險性。可惜媼現在什麼都忘了，就算和它解釋再多也說不明白。

“這件事情隻許成功，不許失敗！”陳寶嚴肅道，“你不要忘了，我們現在能否活下來可全靠你了，所以如果你出事了，那我們還不如自行了斷算了。”

兩隻陳寶是在幻術中存活，一旦媼的存在消失，就再也沒人能與它們溝通。

絕望不可怕，可怕的是曾經擁有希望，一旦最後的希望破滅，它們到時就算還能活在幻術之中，也和死了沒什麼區彆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