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給我打起精神來!盟主今日有事外出,你們夜裡一定不要放鬆警惕,聽見了嗎?”
“是!”受到叮囑,一群英雄盟人異口同聲。
又被囑咐了幾句,這群人才各自散去,回到崗位上了。
入夜,英雄盟中格外安靜,此種氣氛之嚴肅,是風聲都不敢侵擾。
“老兄,這裡不是已經沒人了嗎?咱們還守在這裡乾什麼?”看著眼前空蕩蕩的院落,有人忍不住出聲詢問。
“問那麼多作甚?讓咱們做什麼,咱們就做什麼。”旁邊那人淡淡道。
“這我當然知道,我隻是好奇而已。”這人聳了聳肩,然後又是眼睛一轉,“老兄,前幾日出事的時候聽說你也在場?”
“沒錯。”
“老兄,那天你們到底見到了什麼,可否與我說來聽聽?”之前的事情這群人一直諱莫如深,沒有傳出半點消息。
“你站好你的崗,哪裡來的那麼多問題?聒噪!”那人貌似記起了什麼,眉頭一皺有些不悅。
“我隻是好奇嘛…既然你不想說,那我就不問好了。”這人有些委屈,索性閉上了嘴。
沉默了好一會,那人越想越覺得自己剛剛語氣太重,便低聲緩和道:“既然盟主不在,與你說說倒也無妨…不過醜話說在前麵,如果這件事情從你口中傳出去,我也饒不了你!”
“老兄放心,我這人隻有兩個優點,第一就是膽子大,第二就是嘴嚴!”這人目中一喜,拍著胸脯。
那人看了看四周,確定過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有人經過,然後壓低聲音道:“當時我正在附近巡邏,聽說那歸來的家夥突然暴斃,便立刻趕了過來!一般來說,身死之人都會以極快的速度油氣流失,發膚也會褪去光澤。當時我匆忙趕來,本意是想從這人身上尋到暴斃原因,誰知道等我看到他時,卻發現…發現他已經爛成了一團泥土…”
“爛成了泥土?這怎麼可能?”這人驚呼一聲,“現在隻是回暖,距離炎熱相差甚遠…不對!就算是天氣炎熱,屍身也沒理由立刻潰爛掉啊!”
“不錯…但如果不是親眼所言,誰能相信這種事情?”那人搖頭長歎:“其實說是潰爛也不全麵,那日我見到那位的時候,不僅是血肉,就連他的骨頭都沒有剩下了!”
“啊?”這人腦子一片空白,難怪這件事情如此隱蔽,沒想到真相竟然如此匪夷所思。
雖然自詡膽大,但自從打聽到這件事情,這人總是感覺身上有一股涼氣往骨子裡麵鑽,總感覺哪裡有什麼東西在盯著自己…
向著院中看去,這人先是一愣,然後突然“哇呀”大叫出聲。
“什麼情況?”那人立刻警覺起來,卻沒有任何發現。
“沒…沒事。”這人支支吾吾道。
“真的沒事?”見到這人麵色發白,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。
“真的沒事,隻是剛剛動作太大,有些抽筋…”這人擠出了一絲笑容,然後心中暗暗念叨起來:見怪莫怪,見怪莫怪…
剛剛,就在他看向院中時,卻見一道綠光從那三耳鼠的房中出現,然後搖搖晃晃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…
…
“咦?好大的酒氣!高不中,我們是讓你幫忙打探消息,你是跑哪鬼混去了?”見到頭頂草帽的黑鴉帶著酒氣歸來,血雀目光不善道。
一人四鳥回到泱都那時已是天黑,烏凡本想讓“四鳥”等在遠處,卻被黃鶯攔了下來。
根據林傲的翻譯,東島鬼婆是覺得現在情況不明,烏凡的目標太大會有危險,不如讓它們代勞。
雖然烏凡已經再三解釋過,說他的行動謹慎完全不會被人發現,奈何東島鬼婆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鬆口。
一番商量過後,血雀、黃鶯與白頭翁都是色彩豔麗,在夜色之中尤為明顯。於是,此種重擔便落在了黑鴉身上。
雖然高伯仲心裡極不情願,卻是有苦難言,隻能按照烏凡的指引,被逼去往了三耳鼠的住處打探消息。
見到高伯仲一副醉醺醺的模樣,東島鬼婆同樣氣不打一處來,她們在這等了這麼久,可不想白白浪費時間。
鄭奇本是他們之中脾氣最好的那個,但見到了此種情況,也有了幾分怒火。
“常言道: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!你們既然選擇了我,為何又是這種表情?”抖了抖羽毛,高伯仲抬起頭來,“本來我已經打聽到了一些事情,既然你們對我這種態度,那我不說也罷!”
“高伯仲,你當真不說?”東島鬼婆聲音一沉,已經有虛影在黑鴉背後生成。
“哎喲!老鬼婆,你這家夥怎麼開不起玩笑…”黑鴉急忙躲到了血雀身後。
高伯仲一邊說,林傲一邊翻譯,沒多一會兒就將事情解釋清晰。
看見手上的血字一行一行變化,烏凡忍不住心中感慨,三耳鼠的傀儡雖然從自己手上逃脫,卻還是死在了最信任的人手上。
“盟主今日有事外出…”當烏凡看到了這行字時,眉頭卻是微微蹙起。
據他所知,呂寒江平常都不會離開英雄盟半步,究竟是何種事情,能讓他在英雄盟最關鍵的時刻離開?
難道說…呂寒江是要去見那英雄盟背後之人?
思來想去,隻有這種可能最大!
“我說高不中,既然你都將事情打聽明白,怎麼還有心情飲酒,真是浪費時間!”雖然高伯仲已經將事情解釋明白,東島鬼婆還是有些不悅。
“飲酒?我哪裡飲酒了?”高伯仲被人冤枉,氣得呱呱大叫,“哪有人飲酒會弄得滿身都是?我這是一不小心掉到酒缸裡麵去了…”
此般鳥語無關緊要,林傲並沒有為烏凡翻譯。
但就算是翻譯了,此時的烏凡也沒有心思去聽,因為他的腦子裡全是呂寒江離去的事情。
或許這次,就是他的機會,是他唯一能見到英雄盟背後那人的機會!
這件事情比起眼前之事還要重要,但烏凡並沒有將自己的計劃講給眼前幾位的打算。
看那東島鬼婆的態度對自己尤為關心,若是被她知道了,是絕不可能讓他前去的。
“如何?”烏凡手上又有字眼浮現。
“進城。”既然呂寒江不在,那城中便再無威脅。畢竟那華支還有“把柄”在自己手裡,在交易完成之前,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對他出手。
為了預防萬一,烏凡忽然在想要不要先給華支一些甜頭?這家夥性情難測,若是突然破罐子破摔可就不好收場了…
…
烏凡突然出現,讓緣樺與黃奇林立刻警惕起來。雖然那日烏凡已經與他們解釋過“自己”身死的事情,但當時實在太過匆忙,烏凡隻是簡單丟下了幾句便跟著喬翠混入英雄盟去了。
經過了好一番確認,緣樺與黃奇林終於肯定,眼前的烏凡就是烏凡本人無疑。
“大哥,我聽說那些贗品全都死了,這件事可是與大哥有關?還有,我聽說那什麼三耳鼠的突然暴斃,又爛成了五色泥土,該不會也是大哥所為吧?”緣樺一臉期待。
雖然剛剛還在呼嚕震天響,但幾日來緣樺其實一直心神不寧。若不是喬鑼喬鼓受到了烏凡叮囑要他們看住二人,隻怕這二位早就離開此處了。
烏凡一愣,自從那件事情解決,他可以說是馬不停蹄地回到了這裡,可為何這種消息卻比自己還要快了一步傳開。
想到此處,烏凡苦笑著搖了搖頭,那喬翠是英雄盟的暗哨,一定是他為了安撫二人將消息帶來。
問過之後,果然如此。
烏凡正要回答緣樺的問題,臨開口時卻又猶豫了起來。
仔細說來,在解決那些傀儡的事情上,其實是澤鬼起到的主要作用。所以就算後來烏凡沒有出手,這群家夥也不會是澤鬼的對手。
但是因為一些特殊原因,澤鬼要烏凡幫他隱瞞自己的事情,所以烏凡隻能簡單地敷衍了幾句,說當時幾名傀儡產生了爭執互相殘殺,才讓他坐收了漁翁之利。
至於三耳鼠的事情,烏凡並不知情,正好借著詢問將這個話題從自己身上引了出去。
“這家夥的死因,喬翠也不清楚…他隻說三耳鼠是從呂寒江那裡回房,然後再被人發現時就是那個樣子了…”緣樺如此解釋道。
“大哥,會不會是那呂寒江搞的鬼啊?”緣樺又道。
“這些傀儡可是英雄盟的心頭肉,他可不會舍得親自動手,這應該隻是一場意外。”雖然烏凡嘴上這麼說,心中卻已經有了懷疑,隻是不想將緣樺牽扯進來。
那三耳鼠從戰鬥之中逃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,回來路上也是沒事,卻偏偏在見到呂寒江之後“無故”暴斃,一定是這之中發生了什麼狀況。
雖然黑鴉已經幫自己打探過消息,但烏凡還是決定要再去英雄盟一趟。
他有如此想法並非為了調查三耳鼠的死因,而是想要知道呂寒江的去處,畢竟這件事隻有華支才有可能知道徹底…
“是嗎…”緣樺倒也沒有多想,忽然目光落在了烏凡肩上,“大哥,從剛剛我就想問,這些鳥是怎麼回事?”
“你可還記得我對你和黃兄說過,我在地府時曾與四位前輩一起來過凡間執行任務,他們就是那四位前輩。”說著,烏凡將幾隻鳥兒的事情三言兩語解釋出來。
“是嗎…”緣樺額上浮現出了一層冷汗,他還以為這是烏凡帶在身上的下酒菜,慶幸還好自己沒有一時快嘴失言。
對著四鳥點頭行禮,雖然心中怪異,緣樺卻也不敢廢話,猶豫著要說些什麼打破沉默:“哈哈哈…這位黑鴉前輩還真是趨時,就算化身鳥兒也要戴上一頂草帽在頭上!”
“呱呱!”黑鴉聞言登時無名火起,飛起身子向著緣樺的頭上啄去,銜起了一撮頭發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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